拥抱是最疏离的姿势


我想写一个朋友,非常想。我一直想把她和她与我的过去用文字记录下来。但我终究没有那样做。好像我的作文里经常会写到对童年的追忆,尤其是看似一打一打的朋友。但实际上,真正的朋友是太少的。就如同她,如花一般的女孩。我不知道怎样写她,为什么每次欲要描绘她的时候,翕动的笔触落到纸上都成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而今天,我突然觉得有了掌握笔尖的能力,那也许是常人说的灵感吧。总之,似乎不再像以前一样埋头写完回头看才发觉貌合神离般,脱了轨。

那么,我们暂时叫她“阿佩”吧,她的名字里可有这个字。

说起来我们的相识还是一段挺矫情的故事呢。两个妈妈各自推着自己的不足岁的孩子在广场上散步,微风拂过她们的长发和短发。脸上是产妇特有的憔悴却又洋溢着胜利喜悦的神情。她们大概是注意到了和自己有着同样神情和姿势的彼此。于是欢喜而又小心的朝对方靠近,而当她们眼神相撞的那一刻,一切都明了了。她们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笑,像是很熟络的旧识一般兴味盎然的攀谈起来。短发妈妈问:“哟,好可爱的孩子啊水灵灵的,几岁了呀?”长发妈妈听了欢欣得不得了,道:“哎呀可淘气了还不到一岁呢!”短发妈妈一下子就来了劲:“哎呀我也是呀!才十一个月贪吃得很呢!”“还不是一样啊挑食可烦啦。”她们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哭笑不得的是,她们总是兴高采烈地说“哎呀一把屎一把尿的麻烦呀……”“我家这女娃,不是哭就是笑,不是屎就是尿!”车里两个孩子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看另一辆车子里的娃,一会儿胆怯地去摸摸人家的车子——怎么这么舒服?一会儿又去拍拍车里的娃,两只小手在空中舞动着,另一个则一本正经地看着她……

这听起来很像《塔岛》里的故事,不过确是真实的。然后这也注定了两个孩子将进入彼此的童年,并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不过不再是塔塔和岛岛。而是我,和阿佩。自从那天起,两条原本互不相交的平行线终于改变轨道,有了交集。只是交集过后注定会是愈来愈远的疏离。不过感谢这个交点,给了我们八年的时间。

感谢命运,给了我人生的第一个蓝颜。童年的友情最令人感慨的。我小时候性格比较内敛,相反阿佩却相当淘气。阿佩胖胖的,粉红的脸颊透出说不出的可爱。而我骨瘦如柴——是真的骨瘦如柴。但纵使诸多不同,也好不妨碍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我犹记得有一次我们在一栋房子里同一间浴室里淋浴,浴室里面热气冲天,尤其是头顶上明亮的黄色浴灯把狭窄的浴室找个通亮。我们疯疯癫癫地在灯下说不上是泼水还是洗澡。然后她突然对我说了一句我认为称得上是惊世骇俗的一句话,“嘿!我们青春期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