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梨花盛开的地方


清晨,如烟般缥缈的薄雾,把那一片梨林轻轻笼罩起来,那山在朝阳的映照下,如仙境一般。春天的微风温柔地抚摸着刚刚展露出来的一瓣瓣洁白的梨花,嫩枝在轻轻摇曳着,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

二三十年前的一天,村里的那间破旧的小屋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冷风不时地从破旧的窗户吹进来,那“吱呀、吱呀”的声音好似磨盘在转动。尽管那片荒山的承包价已经一压再压,可小屋内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默。毕竟是在八十年代初期,贫穷早已把大家折磨得困苦不堪,更何况那是一座满是石头的荒山,那合同一签,就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大家都在犹豫,邻居的李大伯也在犹豫,不是吗?不然怎么会蹲在墙角大口大口的吸烟?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是他把烟锅往墙上一磕,挤过人群,抓走桌上的合同。摁下了他鲜红的手印。

从此,李大伯再也没有和荒山分开过。

或许继承了大山的秉性,李大伯只是默默地准备着镐头、绳索、土筐、干粮和水壶。他走进了大山的怀抱,用一种严肃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荒山,看着那一块块面目狰狞的石头,大山实在太贫瘠了,就连野草也不愿在这里落户。他用一种近乎原始的方式挥洒着自己的汗水,一定是他的那份执著感动了大山,它开始变得温顺了。

他放下镐头,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水,挑起那两个大筐,他要给大山植入新的皮肤——泥土。一筐筐,从山下到山上,年复一年,你笔直的脊梁开始弯曲了,大伙都感到你太累了,你却从不歇息,只是在最疲惫的时候捧着清香的泥土嗅个不停。

一年,两年,三年……在人们忙于自己的生活,将你渐渐忘却的时候,那满山的梨花绽放出美丽的笑容,洁白的花瓣簇拥在枝头飘洒着醉人的芳香。你醉了,醉倒在自己粗糙的大手创造的娇美中,醉倒在自己辛勤汗水换来的累累硕果中。

傍晚,天边的晚霞映红了李大伯爬满皱纹的脸,在满山洁白的梨花的掩映下,显得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