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店村前,皓月追林鸡唱澐;板桥路上,青霜索道人行踪。
我痴痴地听着这句话,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灵溪!灵溪!
灵溪是我的家乡,一个处于上饶的不为人知的小镇。蓝天,白云,青砖,黛瓦,还有那稻田中摇晃而过的鸭子,院中叽叽喳喳的鸡,统统构成了我记忆中的这片圣土。
灵溪天蓝得让人心颤。小时候的我喜欢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抬头向上看。看什么呢?看天。它给人以广阔无垠的圣洁,远离城市污浊的空气,重新找到真、善、美,重新找到返璞归真后的悠然和惬意。
现在忆起灵溪的天空,不禁与城市的灰空作对比,才发现,灵溪的天意味深长而又久远,又如同清茶漾出的清香,久久在心中回荡,难以消散。
灵溪的水也清。一次,邻居家的大姐姐穿着明艳的黄色徒步裙子拉着穿着紫色裙子的我一同去河边看别人捉鱼,我只感到深紫色和明黄色的调子同河水、天空交织在一起,随着裙摆的摇曳,我仿佛看见了光线、烟雾和气流的真实。
倒映出无数人影的河面见证了我最无邪的笑容,我永远不会忘记它。
“月是故乡明”。灵溪的月亮让人陶醉。“过天星似箭,吐魄月如弓”,如水的月光在地上柔柔地无声蔓延,有时如少女的眉毛,有时又似一帧玉盘悬在天边。月影绰绰,玉兔仍在月宫捣药,青铜光,珊瑚裂,蕴在掌心的陈年旧事早已醉眼迷离。
爷爷曾笑着说,他在夏天月明星稀的时候蹲在河边看水里的月亮,,看着看着,就醉了,都感觉不到腿脚酸痛了。
后来我才知道“月不在水中,水中也无月,人看水中的月色,最后会忘了水月,也忘了自己,这叫‘物我两忘’。”
我想,“物我两忘”,这就是家乡月亮的魔力所在吧。
家乡灵溪天蓝水清月明,人也是很好很好的。
“今天来我家吃饭吧,今天杀鸡呢!”邻里常这样招呼。你一旦有什么麻烦,立马有一群人,不认识的认识的,都在为你出谋划策并力所能及地去帮你,他们说:“彼此一家人嘛!”也有腼腆的人,走路时与你擦肩而过,会低低头,露出一个暖暖的笑。
……
我的故乡没有什么可赐予我,只有这些枫丹白露,这些来自天地人心的东西。
它什么都美,每一寸土地都是神圣的——而我所有的记忆,此时汇集到一个地方,是灵溪。灵溪的人,灵溪的事,灵溪的碧空绿水。我叫它——灵魂的故乡。
茅店村前,皓月追林鸡唱澐;板桥路上,青霜索道人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