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音乐,我在路上


我,匆忙的脚步摩擦在森林般的住宅小区,高大的楼房与低矮的棚户错落有致。我面朝西方,那太阳也懒散着往回赶,弄得我是阵阵倦意。这种感觉,好久好久。脚步渐远,我的耳边,一种高雅的旋律渐趋清晰,仿佛是谁在用一勺白糖慢慢调和苦涩的咖啡。那声音勾住了我飞奔的身影,是古筝?二胡?还是钢琴?我这样一个音乐的白痴,在无边的猜测中享受着莫名的甜美。真的好美啊!在闹中,我听到了静,就像飘在云端,摭拾鸟语,呼吸阳光,无边的惬意,花一样的美丽。

四周围吹向我的仿佛是一阵竹林里的风,混着稀疏的光柱,藏着几点虫鸣,如此境界,我想,这种乐器一定是古筝,因为在我心里,古筝有一种竹林里朴实沧桑的气息。我想到这里,声音猛然间高了起来,它偷偷地牵着我的心转过一段曲线。闭上双眸,静静地,我的手一下子好像碰到了古筝。丝滑的弦,沧桑的木板,还有一双母亲般亲和的手。我感受到母亲般柔和的眼光,以及她轻盈的呼吸……我的身体荡漾在旋律的风浪里,上上下下,缓缓地摇摇摆摆。继而,那音乐又渐渐矮了下来,当它悄悄地掠过我双眼的睫毛,我仿佛听到它的哭泣,它如珍珠的眼泪流入我的眼眶,渗透进我的心扉,乱了我心头的步伐。

好久好久……

我爱上了音乐,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深夜,纤瘦的月光,柔和得,抚过我耳边的发须,撩拨我,去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听月光的音乐;黎明,丰腴的阳光,灿烂得,卷起我心头的碧波,鼓舞我,去张开人生的双臂,听阳光的音乐;白天,还有母亲在哼歌,父亲在哼歌,甜甜般,如蜜。

我越发地觉得,音乐是一种能使人的心飘起来的东西,特别是,当我们闭上双眼,我们的心灵就好像水汽的蒸发,在无限的空荡中,无限的遐想,无限的享受,无限的生活。这样一个无限,并不是无家可归的游荡,而就像行走在遍地花香的辽阔原野,脚步一动,沉淀的花香被搅拌得飞卷起来,而后,又静静地铺满原野。世界似乎与我同步。这是一种独特的感觉,每一步就像一个乐谱,奇妙得,仿佛看见鱼在天上飞,鸟在水里游,风也有了颜色,生命的轨迹也渐渐清晰。

每天为了听到古筝的音乐,我总走那条小路。一次,我和母亲,行走在那条路上,我向她叙述那古筝音律的美妙,她笑笑。我们静静地呼吸,轻盈地行走,过了好久,还是没有听到古筝的音乐。我一脸地尴尬,母亲又笑笑。走着走着,我揣测着音乐没有响起的原因,身旁也渐渐响起母亲嘴里哼出的阎维文的《母亲》和王宏伟的《父亲》等。母亲哼出的歌曲,亲切得,似乎比古筝还美。也许,母亲的音乐才是最真的。

不过,为了与母亲共享古筝的旋律,我又一次与母亲走过了那条小路,这次,音乐终于飞过我们的耳畔,好美啊。母亲又是笑笑,她的答复,让我再次陷入了尴尬。她说这是扬琴。母亲和我都是音乐的白痴,也许我们听过扬琴和古筝,但肯定都是稍有耳闻,不知道扬琴和古筝的声音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也许相距甚远,也许靠得很近。我们都是在凭感觉说话,未免有些类似陆王心学的主观唯心主义,但我不愿说这是唯心主义,当做浪漫主义也许更好。音乐就是一种使生活浪漫起来的东西。这种浪漫,是喜怒哀乐俱有,只不过戏剧化了,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罢。

无数次重复那条小路,在路上,我听的不是古筝,不是扬琴,只是一种生活的气息。

追寻音乐,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