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流年涂上一抹色彩


倘使记忆能说话,那么流年里一件又一件平凡的小事也能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来吧!

——题记

流年是回忆的暗灰

当春天里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书桌前时,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进了书房。空荡荡的椅子上早已没了一个伏背看书人的影子。我暗自叹息:父亲与母亲离婚已三年有余了。三年里我和父亲只匆匆见过两面而已,每次都是塞给我一些零花钱,再客套的与我寒暄几句便急忙走了。我每次捏着钱,红着眼,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也曾恨过他,但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因为脑海掠过的全是父亲的好。

流年是春寒的碧绿

小时候,每次看见父亲在书桌前看书,我便也踮着脚凑过去。母亲总是责备我打搅父亲看书,我撇撇嘴,正欲走,父亲却叫住我,乐呵呵的把我放在大腿上,对母亲说:“难得孩子喜欢看书,让她呆在这儿吧。”母亲无奈,只得离开。这时,我便和父亲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然后捂着嘴傻笑起来。而父亲则轻轻抚摸我的小脑袋,注视着我,眼里尽是显而易见的宠溺。

父亲总爱教我背古诗,现在想想也怪,我学会的第一首古诗并不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等这类大多数孩子的启蒙唐诗。而是宋代诗人陈与义的《春寒》——“二月孤亭日日春,春寒未了怯园春。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小时候经常听父亲念道,久而久之竟然背下来了。但以前不是太懂只以为这首诗只是在说春天冷了些。我曾傻傻地问父亲:“既然陈与义觉得冷,就多穿几件衣服啊!又何必小题大作呢?”父亲深沉的一笑说:“现在明明已经是春天了,可这天气却冷得这般可怕,何时才能看见一缕阳光射进屋内啊!”说完便向窗外看去,我也愣愣地跟随父亲的目光看向窗外,脑子里却在反复思量着刚才父亲说的那番深奥的话。

流年是棉袄的暖红

以前最喜欢的时光便是放学后在书房里写作业。我总会“死皮赖脸”的要父亲在一旁盯着我。原因有二:一是父亲在身边盯着,我就不会打马虎眼了;二是在小时候看来父亲无疑是比机器猫还要神奇,我不会的题,父亲总知道如何去解决,所以我心里最伟大的人便是父亲了。母亲每次看见我黏着父亲时,都会轻叩我的脑袋,笑着问我到底还是不是她的孩子了?像个小白眼狼似的。我常常会狡黠地一笑,装得很无奈地说:“有句话叫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吗?唉!我也只是想当当爸爸的小棉袄!”此话一出,引得父亲与母亲大笑起来,家里好生一片和睦的景象,每当此时,我心里便甜蜜蜜的。

流年是成长的蔚蓝

现在父亲已经不再像当初一样陪伴在我身边了。语文课上,学习了朱自清的《背影》,心中又不由得想起了我的父亲,他也曾像朱自清的父亲疼朱自清一样的疼我;他现在要好些了吗;他现在还记得陈与义的那首诗吗;他现在懂得的知识还会比我还多吗?想到这,眼泪早已止不住泛滥了。

我把椅子推进书桌,朝窗外望去,阳光照耀着的天空蔚蓝无比。天空依然是那年的天空,而我已不是当年只知道流泪的小孩,我已经长大,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问题。

父亲,我不怨你,是你给我灰白而平淡的流年抹上了绚丽的色彩。

而且你给我留下了那么多的五彩回忆,这足够我回忆一辈子了。父亲,原来记忆能说话,流年真的也能开出五彩的花。父亲,记忆在诉说着你的好,而我的流年也花开满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