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生活就如同一汪潭水,深不见底,没有人知道平静的水面下暗涌着什么,只有表面的平静被打破时,人们才会关注发生过什么,一场风波过后,一切回归安宁,可什么都没有改变吗?哼,这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英秋,快点儿,上学要晚了!”妈妈看了看表,不禁有些焦急。

从卧室里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子,长得白白嫩嫩,虽不算十分漂亮,但是浑身散发出一种英气,让人觉得有种泼辣的爽快。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头发也被十分漂亮的发饰认真地挽住,看得出,这个女孩儿很受宠爱。

她径直走过她母亲的身边,拿了沙发之上的书包就准备走,妈妈叫住了她:“不吃饭就出去吗?快先吃点儿东西填填饥,上午上课别饿着了。”

可她并没有理会,直接走出了房门,“呯”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却泄漏了当事人心中带着的怨气,这声音直直刺入了母亲的心中。“唉,怎么了,这是?”但她并没有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觉得大概有什么事女儿不太开心了吧,毕竟女儿也快青春期了,转身又去干别的事了。

房门外,英秋惨白着脸,紧紧抿着嘴唇,眼中似是仇恨般地盯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东西,良久,她轻“哼”了一声,怨毒地说了声“恶心”。可话一出口,却又马上后悔了,脸上写着无奈,只叹了口气,终是走了。

几天之后,卧室里,“喂,我觉得咱们女儿最近不太对劲儿。”母亲对躺在一旁书的父亲说。

“能有什么不对劲儿,不是好好的嘛!”父亲一心放在书上,敷衍地随口应了一句。

母亲没有太在乎丈夫的明显的敷衍,反而饶有兴味地坐了起来,细数最近英秋的不正常,最后说:“你是不知道,最近这孩子不仅对我爱搭不理的,而且今天还以非常冰冷的眼神看着我。”母亲越说越觉得担心。

“大概是青春期了吧,过段日子自己就好了。”

母亲对丈夫这一番敷衍很明显不满意:“我不管,反正找个时间你好好和她谈谈,不是都说女儿和父亲亲嘛。”

翌日,母亲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忽然手机铃声响了,她随意地拿起来,正准备接听,可忽然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她犹豫了,手指就在接听键的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她只脸色苍白地看着手机发愣。

“干嘛不接啊,就让这电话响着?”耳旁忽地响起了包含着的女声,这声音如一些尖锐的石子硌地母亲生疼,她定了定神,作出随意的样子:

“哦,没什么,叫我晚上一起同事聚餐,可身上乏得要命,不想去。”

英秋冷笑了一声,她垂下眼睑,暗暗瞄了一眼,果然。于是她眼中就出现了泼辣的毒,让人暴躁到要发疯的毒,但她低垂着眼,这感情被覆盖了,母亲并没有看到。

“我回房间了,晚饭不吃了。”英秋快步走进了房间,插上了房门,她缓缓蹲下,将头深深埋进两膝。

真是一刻也不想和这个在一起。

时间闪回到一两周前的一个下午,英秋早早地放了学,按理说应该早些回家的,可英秋比较贪玩,愣是玩了一个多小时才想到要回家。

怎么办,天已经这么晚了,父亲肯定又担心得不行了,回到家里,少不得一顿教训,电视和电脑估计也玩不了,得想个对策才好。忽然,英秋想到母亲的单位就在附近,而母亲又比较宠着自己,一定会帮自己的,然后两就一起说是在母亲那儿就好了。

这样想着,英秋便松了口气,向母亲的单位跑去。到了办公室,她推了一下门,发现门已经被链子卡住了,正欲走,却觉得奇怪,母亲大概没走,因为链子在门内,是从里面上的锁。于是她便偷偷地看,却发现母亲正与一男子拥着,而那男子,却是她前些日子的一个串门的伯伯。

英秋只觉得如坠冰窟,脑子中一片空白,她竟想不出该作何反应,哆哆嗦嗦地愣在那里,思绪中断,只是呆呆地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定了定神,走掉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和父亲说,但那画面却深深植入脑海,那是一粒恶的种子,它肆意地重要发芽,纠扯着英秋的神经,觉得仿佛要发疯,可却又无法说出来,她能想到结局,令她恐惧的结局。忍着,只能忍着,即便是忍无可忍。

“英秋你过来一下。”有人打断了英秋的思考,是父亲。

冗长的谈话结束后,英秋走了出来,嘴上一直带着嘲弄般的笑容。可笑,真是可笑,简直让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多多体谅母亲”,天大的笑话也不过如此,直笑得人泪流满面。

漫无目的地看着动画片,心却被悲伤盈满。

“不是不能原谅,是你自己不想原谅吧。”《反叛的鲁路修》中的夏利如是说。

顷刻,泪流满面,是真的倦了,这种无言的斗争,这不能说的秘密,是不想原谅吗?

犹豫着走到厨房,母亲正在忙碌,虽然是很疲惫,脸上却暗浸着满足,必须说出来,必须谈一谈,否则终难放下。

“妈!”揭开序幕的音符。

母亲抬起手,用手臂擦了擦溅在脸上的水珠,一切都如此自然平和。

“干吗?”完美的反问。

“没事儿,叫着玩儿。”却是戛然而止的浅谈。

其实没什么,那些东西就让它被掩盖下来吧。阳台上温和的光芒和清凉的风中英秋这样想。

多么大的风波,多么小的风波,但无论如何终归平静。

“英秋正常了,你说说果然有用。”母亲高兴地对父亲说。

父亲也颇为自得。

入夜,英秋深深地进入了梦乡,一个苗条的身影立在阳台,她看着手机,叹了口气,摁了绿键:

“喂?”

平静背后,依然暗涌着什么。

:文章故事性很强,仿佛在看一部电影,家庭中的矛盾和不和谐都在短短的文章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构思巧妙,结尾引人遐想。。。